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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威×FGO】【铁原女】Lost Beats(失去的心跳)

Summary:

清理“凝结”事件的战场时,地面的斯塔克与罗德意外发现了并未被消灭,而是无法解脱、如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着的夜莺Alter。只得向深红求援。
想要破解其作为英灵的真名困局,需要层层拨开“夜莺”这一原典,寻找灵核中那份“复仇”执念的真相……

私设综向世界观主线的番外篇故事。练手+图一乐。
并非乙女向,您用来联想代餐可以,前提是请对角色和剧情保有基础的了解和尊重。

Notes:

【预警和tips】
1. 私设综向脑洞的番外篇剧情,世界观主MCU+型月,本次故事舞台为MCU主场,型月侧主要体现在设定上,可能有其他作品相关出没;
2. 本文中的“娜塔莎”为地球寡的复制人,与本体同时存在且互不影响;
3. 非乙女,不会有明确的恋向描写,您如果想要还请自行脑补延伸;
4. 不推荐代入,若要代入请保有对角色和剧情设定的基本尊重;
5. 文中会出现的cb:铁人×OC,私设寡×OC,铁人×私设寡;
6. 存在部分对原作角色的我流解读,不建议过激厨翻看;
7. 为免冗杂,文中涉及的私设剧情前情不会有太多解释,请谅解。

对应MCU时间线为美队3后、返校季前。

Chapter Text


“我的园子中并没有红玫瑰,”他哭道,漂亮的眼里满含泪珠,“唉,难道幸福就寄托在这些微小的东西上面吗?古圣贤书我已经读完,哲学的玄奥我已经领悟,然而就因为缺少一朵红玫瑰,生活就如此让我难堪吗?”
“这儿总算有一位真正的有情人了,”夜莺叹道,“以前我虽然不曾与他交流,但却夜夜为他歌唱,夜夜将他的一切故事告诉星辰。如今我见着他了,他的头发黑如风信子的花,嘴唇犹如他想要的玫瑰一样艳红,但是感情的折磨使他的脸色苍白如象牙,忧伤的痕迹也已悄悄爬上他的眉梢。”
——[英]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门铃的提示音响起时,罗德已经踩着即将没电的新义肢骨骼,在基地空荡的会客厅里烦躁地来回踱步了近一个上午。

美其名曰留他在基地正好方便和新型号的外骨骼磨合一下,托尼只一句轻描淡写“交给你了”,便将地下那烫手的山芋扔给了罗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这个态度本身倒不让他意外,就昨天摔门而去时的铁青脸而言,罗德能感觉到好友这次是着实生气了。
可什么叫交给他……连托尼都束手无策,罗德一个大兵出身的打枪汉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傻瓜都能看出来,那家伙就是在害怕,或者至少心虚,才把自己推出来当挡箭牌的。
哈哈,这么一想还真是稀奇,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让他托尼斯塔克怕到避而不及的东西。
……也对,毕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嘛。

 

“来客要求与您通话,罗德上校。”星期五温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
“怎么,哈皮也不在吗,非要我来给许可?”罗德烦躁地捶了捶自己伤后对酸痛也有些麻木的腰,“行接过来吧……你好?”
“有点晚了,但还是早上好,罗迪。”

通讯中的声音险些将罗德吓了个趔趄,幸好托尼这几次设计的新型号都有为复健运动设计的智能防摔功能,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如果他没有听错,这个声线的主人理应是娜塔莎,这可是两人在机场的战斗后第一次说话……史蒂夫他们改变逃亡战略了么?
开启影像,门外是位戴宽檐帽的女性,宽松的休闲装下曼妙的体型也隐约可见。她正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抚着自己黑色的发尾。

易容对娜塔莎而言倒是家常便饭,不稀奇……
……咦,不对啊?
托尼之前不是说过,早就把史蒂夫他们的指纹和虹膜权限重新打开了吗?要进基地根本不需要门铃通知自己才是?

正当罗德在脑内迅速推理着包括罗斯将军派人伪装试探在内的数种可能时,女人在镜头前摘下了帽子和墨镜,短暂地露出属于黑寡妇的容貌后,却又抬起一只手掌蒙住自己的双眼,隔着显示屏对他露出微笑。

……啊,原来是,……
说实话,这可比罗德认识的娜塔莎本尊到来还要意外。

 

当眼前深红的黑寡妇褪下假发,露出和她原典相差无几的美丽红色,轻声问候着他伤病的恢复情况,罗德多少还是恍惚了一下。
毕竟之前“凝结”事件的战斗中,他只与深红的史蒂夫和托尼打过照面,那两人本就藏在或薄或厚的面罩下,都没有给罗德这样直面友人“克隆体”的强烈错愕感。

“你不用戴护目镜吗?我记得那个耍盾的小姑娘说过,你们的眼睛……”
“我戴了隐形眼镜版本。”深红的娜塔莎和善地解释,“否则作为间谍,背负了个过于明显的可辨认特征嘛。”
这过于坦率的沟通令罗德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怎么一上来就急着挑明立场?这下哪怕你们加入日内瓦公约①都保不住了。”
“哇哦,能把深红当做地面的政治体平等看待,这已经足够令我感激了哦?”

红发女人发出轻松爽朗的笑声,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毫无忌惮地啜饮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这杯是按照娜塔莎本人留在咖啡机里的自定义方案做的,看来她也很喜欢的样子。
“这次是托尼请你来的吗?”罗德这句纯属礼节性的话题开关,他当然清楚,托尼是目前地面唯一能用非正常手段与深红取得联系的存在,除了他也不可能是别人。
“是的,”深红的黑寡妇冲他眨了眨眼。“大概情况我已经听说了。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单刀直入地开始描述问题。”
“好的……让我找个合适的时间点当开头……”
深呼了一口气,罗德抬手示意对方随意就坐,一边在沙发边摸索着充电线吸附到外骨骼上,一边开始了回忆。

 

“你们的人离开之后,大概半天左右吧,托尼和我指挥灾害控制局的人清理现场。靠近坑洞边缘的地方对普通人比较危险,所以我们打算亲自去处理,就发现她被埋在土块和碎石之类的东西下面。当时还以为是尸体,托尼担心被他们收走会用作什么奇怪的实验,叫了遥控的智能盔甲来,想把她放在里面假装成钢铁军团带回去……”
女人点点头,“我们在地面表现的生命体征确实会和正常人类有点区别,她虽然不是正式的深红居民,但估计也是类似的体质吧,不怪你们。”
“嗯……总之,大概是在进纽约州境内的时候?她突然醒过来了,开始闹腾,和被打败前一样满口大骂又吼又哭,说的话也还是很,唔,难听……”他打了个小小的寒颤,“好不容易塞进隔离房,当时看她的样子太扭曲,我提出自己来当恶人,给她个解脱得了,结果没能杀死……换了托尼,幻视,都不行,连心灵宝石最大输出的能量波都没有用。”
“心灵宝石都?”深红的娜塔莎有些吃惊地挑起眉毛。
“是,所以后来我们也没勉强幻视,这几个月他遇到的逻辑危机已经够多了。对于出生才不到五年的婴儿机器人来说确实不太好处理。放假让他自检自修去了。”罗德摇了摇头,“本来托尼昨天打算继续捣鼓到晚上找找别的方法,但你也知道她当初就是冲着托尼来的,越骂越过分,听久了还是让人受不住,最后把托尼气得甩手不干了……今早也是,托尼说是把她交给我看着想想办法,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对面发出了不满的咂嘴声。“搞了半天,斯塔克先生请深红派人来自己却不在基地,是因为逃跑啊?”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罗德惊讶于这位异宇宙的黑寡妇也敏锐猜出了托尼情绪中恐惧心虚的部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稍作思考,红发女人又饮下一大口咖啡。

“虽然无法保证一定就是‘那个问题’,但我想验证一下……”
“你是指?”
“她人在哪?”深红的娜塔莎轻晃了晃手中所剩无几的咖啡,“先带我去看看吧。”

 

屏幕上的数字慢条斯理地跳动着,轿厢里安静得出奇。
对于健谈的罗德而言,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坐过最安静的电梯了。已经顾不上失礼,罗德心情地复杂打量着眼前的“黑寡妇”。正因那举手投足间都与本尊相似的气质,才会让人同样担心某个问题。

“……还有什么需要我确认的事情吗?”
女人约摸也是察觉到他没打算掩饰,主动打破了沉默。
“嗯……你确定自己能靠近她吗?”罗德小声问道,“我是说,非要进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怎么?”

他抿了抿嘴唇。
“你们那边的Cap有说过么?她的精神污染和攻击方式……比如我听着她的叫骂和哭喊,脑子就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还在前线时的那些事。”罗德的拳头不安地握紧了些,“现在的威力虽然远不如当时了,但她的声音,说实话还是挺折磨人的东西……”

……没错,他也能看出来,托尼早已在凝结事件的战斗中就给出了面对过去罪孽的觉悟。可即便能够冷静看待外界的评价,他内心的愧疚也撑不住这种咒骂长时间且无间歇地在耳边回荡。
她依然会把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罪恶感血淋淋地刨出来,逼人面对。这才是托尼被气走……或者说,畏惧着她的真正原因。

同理的话,娜塔莎本人的经历同样充满了身不由己的黑暗与肮脏。虽不知眼前的复制体将记忆继承到了什么程度,但如果说完全不会被影响,似乎也不太可能……

红发女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真周到,罗迪。我会没事的。”
“你确定吗?”罗德无奈又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深红的黑寡妇戏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给自己的耳朵和大脑都准备了上好的塞子。”

跨过徐徐打开的电梯门,女人一边在星期五的指引下前进,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新修建的设施。这层的房间都是以防万一、为控制住暴走的伙伴们而安排的禁闭室。除了给浩克和巴恩斯等人安排的超强物理加固房间,也有给索尔准备的绝缘材料屋,自然也不会少了面向幻视这样机械体的电磁系牢笼……
“她在这里。”罗德指着其中一扇门,那是为了应对洛基和旺达而建造的精神干扰压制室,能这么快投入使用也算是个意外了,“你准备好了吗?”
“稍等。”
深红的娜塔莎活动了一下手指,伴着这个动作,他似乎看到有某种电路般的密集光痕在对方的皮肤上一闪而过,但转瞬即逝。
“现在可以了。”红发女人点点头。罗德叹了口气,上前扫描了自己的指纹与虹膜。

“请进行声纹验证。”
“声纹口令,翡翠。”

 

轻微的电子滴响。极细的门缝出现的那一瞬间,便是某种撕心裂肺的声浪如决堤般迫不及待地涌出来。
本想逞强一下等实在忍不住再用的……可真到再度听见这悲吼的时候,他还是识趣地选择了投降,戴上了挂在门口的防干涉耳机。虽说无法完全屏蔽影响,但至少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一旁,深红的黑寡妇看向门内微微皱眉,但还是冷静地踏入了这房间。

那是由哭喊与嘶吼声汇作的洪波,轰击着鼓膜的共振仿佛利箭般刺入灵魂,绞动出窒息的痛意。
想要逃离的恐惧化作火花奔走于全身,在眼前炸作金星的焰火,那些深埋于自己都要忘却的回忆中、不愿面对的场景,仿佛在其中一幕幕地浮现。

难民的号哭,战友的怒斥,头也不回地远去的史蒂夫和巴恩斯。
……尽力了。努力了。不会后悔。……
罗德深呼吸,克制着不被这上涌的内疚吞噬,努力无视掉焰火中那些悲伤的影子,只透过它们关注眼前的现实,总算让自己还算迅速地稳定下来。

相比之下,身边的女人要淡然不少,想必深红的科技或秘术在她身上发挥着作用。但这位“娜塔莎”多少还是有些出神地面向前方,看着被电子镣铐捆绑在暗处的那个身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嘿,你还好吗?”
“很好。”红发女人点点头,语调平静,“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这声音的另一个主人……听到她的声音以这种风格响起,还是挺难受的。”

指的大概是深红那位身为原型的“夜莺”吧。由于反差过大,罗德对她的印象还算深刻。打扮乖巧,气质安静,说话时努力拼出词汇的声音柔软可爱,高歌时带上韵律的声音清澈动人。
关键是那面容无比温柔而谦和,让人光是注视着便能放松下来,被歌声一起包裹在宁静的温暖中。

……美好得让人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镣铐里扭曲的囚徒竟是另一个“她”。

星期五调亮室内的灯光,揭去了覆盖在那身影上的灰暗色薄纱。似乎是感知到光线的变化,悲号着的囚徒抬起头来,犹如一朵惨白枯败的玫瑰,即便凋零也要愤怒地向空气中竖起她早已失去的利刺。
与原型温暖的亚麻色不同,她的头发是如纸的苍白,此刻正散乱着披满全身,水流般地垂向地下。在这些水流的缝隙中,浮出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庞。

“……混账……!渣滓!……你们永远都不可能……”
那模样明明呼吸就已经足够困难了,却还在拼命发出凄烈的嘶吼。

夜莺Alter。
这是当时深红为她敲定的代号,也是她被称呼的名字。
Alter这个后缀,据说是他们的世界中用来形容性格扭转或崩坏人物的标识。她正是从那温暖柔和的原型中,因各种机缘巧合催化而诞生的可怖怪物。

脚镣自然是必备的。因Alter没有手臂,控制上半身的锁缚只得套在了脖颈。含特殊能量脉冲的项圈曾用在旺达身上,现在多少也起着限制她能力的作用,要不是因为这份痛苦,叫嚷得恐怕比现在还要声嘶力竭。
夜莺Alter就这样被捆在角落,伴随着凄厉的嘶鸣扭动着,仿佛绞刑时在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间隙中苦苦挣扎的罪人。

“你们给她戴了眼罩?”
少顷,深红的黑寡妇这样喃喃道。
“啊,对,那个其实挺薄,托尼临时拿来的。”罗德解释着,Alter的吼叫让他不得不放大了声音说话,“因为见过你们的人,一开始我们以为她的狂躁也是对光照刺激不适应,后来发现没什么关系……”
“唔姆……”

女人轻呼了口气。活动手指,开启了一个小小的电子悬浮屏。
“……嗯,还是灵体,没有经历受肉。”她划动着上面的数据,“只是这个构造……既不是深红居民,也不是地面的英灵和幻灵……”

罗德听得一头雾水。“好……的?”
“Avenger类灵基反应近零,只有Berserker类灵基反应……果然吗。”
“你是说‘职阶’的事?”终于捕捉到了认识的词汇,他赶紧追问道。

与字面相近的复仇者联盟不同,这些名词属于深红自生存竞选时期便用于选手的一种分类方式,被称作“职阶”。包括刚才提到的Avenger(复仇者)和Berserker(狂战士)在内,还有Caster(魔术师)、Rider(骑兵)之类让人眼花缭乱的职业。
据说这种划分方法是当初MrC模仿地面某个大型秘术学来的,迦勒底也能进行这一类仪式,与深红那样手动设定的“人物包”不同,会召唤货真价实的英雄甚至神灵来使役。似乎是叫圣什么战争来着?罗德也记不清楚了。

“对。”深红的娜塔莎不紧不慢地点点头,任夜莺Alter在那边叫骂着,“这样就能解释当初深红的观测给出消灭判定了。”
“为什么?”

刚要回答,红发女人的视线却停留在了一边微微转动着角度的摄像头上。她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因为当初是用Avenger类灵基反应给她标记的。”深红的黑寡妇微微提高了嗓门。
“具体是指?”
“被轰击之后,黏合在她身上那些复仇怨念的灵基的确消失了。”她解释道,“没想到还剩下了一个非Avenger的核心。”

罗德挠着脑袋努力消化着这些过于陌生的名词:“也就是说……你们没有预料到她的核心不是Avenger,而是Berserker,所以用错误的指标去监测,Avenger的部分打没了就判定她已经死了?”
“非常正确。在这里为我同事们的疏忽道个歉。”

并非复仇者而是狂战士……说实话,他觉得后者听上去好像更加危险一些。“复仇”这个词不但亲切,好歹也说明了当事人是带着某种清晰的目的而来。狂战士则没有道理可讲,防无可防,来自他们的追打谩骂可以是无理由的,甚至只能干看着对方撒泼毫无办法。
不得不说,和这位Alter的现状的确也挺吻合。

“找你们麻烦是托尼的工作。”罗德无奈地回答,“你只需要告诉我该怎么送走她,无论去你们那边还是上帝那里……”
“别急,这不是发现了问题关键吗?我们离解决方案已经很近了。”深红的娜塔莎笑笑。

“你说的‘关键’是什么意思?”
“指她是Berserker而非Avenger这件事。”
他的疑惑爬满了全脸:“除了给观测误差找原因,证实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需要我展示给你(们)看看吗?”

红发女人歪着脑袋,越过罗德看向一边的摄像头,同时抬高了声音问道。
“呃?”他侧身看向转动的摄像头,终于明白了过来,“好……你多加小心?”

“黑寡妇”点了点头,朝着夜莺Alter的方向走去。罗德微微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武装起来以防万一。但转念一想,Alter现在好像也几乎没什么攻击手段,棘手归棘手,危险的确也算不上。

“……去死吧!……无耻的孬种……”

美艳的红色在虚弱的白色前停下脚步。平静地俯下身去,像是在对方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房中的惨叫与嘶鸣戛然而止。
清冷的灯光下,Alter惨白且扭曲的面孔逐渐变得呆滞。
“……不要……”

这好像是把她捡回来后,罗德第一次听到夜莺Alter说出怒骂以外的词句。
他讶异地瞪大了双眼。此时深红的娜塔莎也侧头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再度将嘴唇贴向她的耳根。
“……不要用那个名字——!……住口!!……”

满脸的呆滞化作惊惧,Alter开始拼命地想要挣脱镣铐躲开对方。
“你是谁……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
悲吼声再度充满了房间,与之前不同的是,其中混入了更多嘶哑的号哭。

女人直起身子,伸手抚了抚那白发下绝望的脸颊,发出轻声的叹息。

“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当深红的黑寡妇平静地退回到自己身边时,罗德问道,“你叫她什么?”
“伊芙琳。”
“伊芙琳是谁?”
“就是夜莺,她的本体。”

“还有这么一说?这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他感到不解。
“嗯,这是当初死在生存竞选的‘那位托尼’给她起的名字。”

红发女人露出淡淡的苦笑。
“……补充一下,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伊芙琳的职阶正是Berserker。”

 

回程的路上比来时还要安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至少罗德把精力尽可能用来回想关于生存竞选中“那位托尼”的事情。

当初那场赝品英雄们的残酷淘汰赛自然少不了托尼的身影。与眼前活到最后的“黑寡妇”不同的是,他早在第一轮赛程的决斗中便死去。
至于与罗德有过一面之缘、眼下活跃在深红的钢铁侠,和大部分居民一样,是深红建世后重新投放的产物,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复活。哪怕记忆得到继承,那位属于生存竞选的“托尼”也永远不会回来。
而他彼时的搭档,正是方才红发女人口中的夜莺。

天才的复制品依旧是天才,那位“钢铁侠”编写了用于在战败时逃生的作弊程序。不久后他们在强制匹配的决斗中落败,面临着来自系统的抹除,但作弊程序的容量仅能搭载一人。“那位托尼”选择了牺牲自己,将关于深红战场的调查与解码托付给对方留存。
而在得知真相前,夜莺曾将传送至深红扫荡战场的地面托尼本人误当作她的搭档“复活归来”,毫无防备地被对方杀死。
若不是那位“钢铁侠”留下的程序,她也会当场殒命,但作弊程序会在死前的瞬间为她复制出简易分身替死,骗过系统判定,让本体获得喘息和逃脱的机会。

这样的情节上演了三次。
这三个被托尼所杀的分身便是夜莺Alter的源头。也是之前“凝结”事件的直接起因。
被搭档背叛的愤怒,让良善的童话之鸟陷入仇恨的深渊,化作了凝集怨念的Avenger。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层幕后,罗德没法对Alter真正地厌恶起来。说到底,她就是个过激且被利用的受害者罢了。
他不确定托尼是否也这样想。毕竟当初复仇的矛头是直指“钢铁侠”而来的。虽说究其原因,离不开托尼最早受MrC误导、将选手们判作AI的屠杀行为,但他对“另一个自己”的离奇经历一无所知也是事实……

“别怪托尼。如果他知道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走出电梯时,罗德这样低声说。
“从动机出发,我没怎么责怪过他。”深红的娜塔莎轻松地回道,“但有居民从结果出发而反感他,我们也无法阻止,不是么?”

不存在让所有人满意的选择。地面如此,深红亦如此。
这是托尼自己选中的道路,以及他需要背负的责任与代价。

罗德微微叹了口气。

 

自索科维亚协议的事情后,会客厅里已经很久没有响起过音乐了。更不要提眼下这种摇滚劲歌。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怀疑过基地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人,毕竟他眼中的好友尽管中意热闹的动感,倒也不至于喜欢如此隆隆震耳的嘈杂。
尤其是工作——需要思考正经事情的时候。

“音量调小些,星期五。”罗德无奈地喊道,瞪向咖啡机边的小胡子男人,隐约觉得这幼稚的家伙怕不是多少有些想故意激怒深红使者的意思。
托尼转身看着他们,意外的是,他身上并无太多平时那股子玩世不恭的戏谑劲儿。黑眼圈与铁青的脸色融为一体,阴沉得吓人。上次看到他摆出这副模样,还是从西伯利亚负伤回来的时候。
……那这音乐算什么?发泄情绪?

“嗨,很高兴见到你,……斯塔克先生。”
就这位“黑寡妇”的身份而言,她的问候方式的确也没什么不妥。但配上属于娜塔莎的容貌,笑眯眯、彬彬有礼地把托尼的姓氏挂在嘴边的样子,总有种在阴阳怪气的错觉。

没有接茬。他冷冷地看着女人,咽下刚闷进去的一口咖啡。“我要的方案呢?”
“不想听听事情的原因吗?”
“方案,现在。”
“你真的不想听?”

好吧,基于深红的娜塔莎脸上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优雅微笑,罗德发现她大概率就是在阴阳怪气。
想来也是,就算能够理解托尼的动机,就算他曾半推半就地帮深红消灭了阻碍建世的凶兽,托尼也依旧与当时的选手屠杀,以及后来的“凝结”事件脱不了干系。被深红的建世元老之一稍作欺负,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但罗德必须承认,今天好友的反应的确很奇怪。作为披着花花公子外衣的科学怪才,托尼其实拥有科学家们最普遍的特征——对世间原理的求知欲。做事只管效益而对背后的成因不闻不问,像个苛刻无情的古板上级,于他而言属实还是不太正常。
倒也可以理解此时托尼的焦虑,几人总不能把夜莺Alter一直关在地下,等她叫骂到把自己累死为止吧。目前这种迹象可是为零。

“直接告诉我,怎么解决?谁来解决?在哪边的地盘解决?”
钢铁侠忿忿地瞪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红发女人。
“不把原理弄清楚,又怎么整理出方案呢?”深红的黑寡妇微微抬高了下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既然本质是在托我们办事,你总该拿出些合作的诚意吧,斯塔克先生?”

他没有回答,恶狠狠地给自己灌下最后一口咖啡,将杯子一甩,转身瘫坐在旁侧的沙发上。
罗德与红发女人都从这个动作中读出了暂时和解的信号,相互使了个眼色,便也一左一右地倚着他身边的沙发坐下来。

“我确认过构造了。大概因为当初是在联通两个宇宙的下载通道中激活,导致灵基构造同时具有两边的特征,不属于任何一侧。她既非地面的存在,也不是深红的居民。正如你刚才听到的那样,呈现出介于这两个维度之间的灵体状态。”
听着眼前“娜塔莎”的陈述,托尼只是抖了抖眉毛,似乎是默认了她话语间揭穿自己的那个部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拼合的灵基状态,即便其中一种受损,只要另一种还在,整体就可以继续存活和修复。”女人继续解释着,“所以,即便你们之前用心灵宝石的灵子脉冲轰杀了她身为‘从者’的灵基,只要深红人物包的那部分还存在,她就不会消灭。”

罗德提问:“从者是什么?”
钢铁侠大手一挥,会客厅的悬浮屏上出现了词条的搜索结果,可约摸是servant这一名词的选用太过日常,得到的结果杂乱不堪,甚至出现了意义不明的性感女仆和奇怪尺度的电影海报,看得上校直皱眉头。
“行行好吧星期五,下次谈正事的时候把托尼的搜索偏好关掉。”
“算了,”托尼轻描淡写地摆摆手,“那就让更专业的来讲解……”

“魔术意义上的从者,指和御主缔结了契约的英灵和幻灵。他们需要御主的魔力才能维持现世和行动,所以呈现奉命行事的主从式关系。”深红的黑寡妇耐着性子回答。
“但她好像,没有这类来源?我还奇怪怎么能做到不吃不喝叫喊这么多天呢……”
“对,Alter现在是靠灵基中深红的部分,被动地共享了我们在地面行动时携带的能源。当然她没有适配许可和接口,所以效率很低下,只能支撑这样维持实体,说几句话什么的。”
嗯,小嘴抹了蜜的“几句话”。罗德努力把吐槽咽了回去。

“所以,我明明是在斯塔克大厦发的消息,”托尼冷不丁地开口,“结果你自作主张地直接跑来这里,就是因为发现了这里有异常的消耗终端?”
“可以这么理解。”
眼前的“娜塔莎”笑容可掬。

他划了划手指,将悬浮屏从搜索界面切换到一个女性外形的建模上,用垂直的虚线将她的体积一分为二。左边是蓝色的虚空,右边白色的实心部分延伸出一条电路般的白线,连接到深红色的电池图标上。

“罗曼诺夫教授的原理讲座结束了吧?方案呢?”
“嗯?我觉得已经呼之欲出了?”红发女人看上去对他的演示很满意,用指关节轻搓着自己的下颚,“深红居民或地面从者,把她彻底转化作其中的一种,再用对应的方法了结就行嘛。基于前者不太现实,我们可以考虑先从后者开始——”

“什么叫不太现实?”钢铁侠皱眉打断了她。
“因为转化成居民需要带回深红给陛下操作啊。但同一人物包已经存在对应的现有居民了,上次撤退前陛下就说过,哪怕把Alter带去也不可能修复成投放规格,除非杀死同源的伊芙琳给她腾位置。”
“哇哦,那的确不现实。”罗德摊手道,托尼侧头白了一眼,警告他不要瞎附和。

“就不能变通一下?那位涂装成美女模样的暴力机器不是也自己改编过人物包么?就当成新居民投放不行吗?”
深红的黑寡妇歪着脑袋:“陛下的投放逻辑是从深红自身出发的演算,又不是我们能干涉的……当然,你的提案我会交上去,但通过与否和时效完全无法保证哦?在这之前Alter这种残缺灵基只能送去垃圾站,要是又被什么地面的疯狂机构偷偷下载走,可不在我们的处理范围……”
“……”

钢铁侠的表情显示他能听出话语中的嘲讽意味。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反击,也许是因为懒,也许是因为……
……理亏。身为地面人的理亏。
他当然知道凝结事件的发生绝非偶然,只要还存在着深红这样资源丰富的神秘大陆,各种心怀鬼胎的地面疯子们就不可能停止对它的探索和窃夺。如果又让Alter回到垃圾站,完全可能被再度下载至地面让凝结事件重演,这仅仅就是时间与概率的赌局问题了。

“好,那如果是地面的‘从者’,”罗德息事宁人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该怎么送走她?”
“那就简单多了。心灵宝石这个作弊器在你们手上,做门和上次士郎那个差不多的灵子集束炮就行。”
“你们出钱?那料子在地面可以抵我一个季度的预算。”托尼不满地咂咂嘴。
“嗯,确实是麻烦些,”女人无奈道,“效率高的就是魔术手段了。有御主的话用令咒命她自尽就行,可现在没有,得靠其他的英灵来杀她。好在目前零散的中小型仿圣杯仪式也能召唤从者,可以去魔术师的圈子里问问有没有这类主从接活干……”

“你说的令咒是什么?”
“那个啊?是种魔术纹章,御主用来行使对从者的三次绝对命令权。这东西是秘术来着,很难弄。哪怕我们给Alter找到了合适的御主,因为不是圣杯类仪式,也不会有令咒……”
罗德扶着额头,“听起来还是在神秘学黑市上找打手更容易些。”
“令咒是指这个吗?”
“什么?”

一只右手抬到深红的娜塔莎眼前,轻轻上拉袖子,露出手背上两道形状奇特的红痕。

整个会客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你什么时候……?”几秒后再度开口,女人的语调变得不淡定起来。
“最早和藤丸去深红的时候啊。迦勒底的人给我的。”钢铁侠答道,“说什么难得有这个体质,带上以防万一。当初就是靠这个我才收服了那位耍长矛的奇怪犀牛……虽然最后没派上什么实质用场。”

“……”
看上去,深红的黑寡妇是想整理一下自己难得失态的表情,但终究还是无奈地笑出声来。
“好吧,斯塔克先生……看来你要的方案已经准备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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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①日内瓦公约:1864年至1949年在瑞士日内瓦缔结的关于保护平民和战争受难者的一系列国际公约,要求成员国在战争中保障难民与战俘的基本人权,但间谍不在人道主义保护的范围中。